我的故乡在贵州省毕节市七星关区燕子口镇大田村包包上村民组,人们通称为沔鱼河小河沟。
包包上村民组由两个蒙古族人集居的小寨组成,就是包包上、季屋基。
包包上往上走约300米的季屋基,又称高家岭。季屋基是生我育我的地方,是我的生命摇篮。
大田村地势狭长,从高坡、苗寨、水化林下来是包包上、岭岭上、瓦窑田、大田;跨过沔鱼河是卜周河、总齐沟、青杠坪。
大田村横跨沔鱼河两岸,物产丰富,土地肥沃,人民勤劳,民风淳朴。
大田,顾名思义,就是有大田。大田因有小河沟水灌溉,旱涝保收,米味纯香。
小河沟是沔鱼河最大的支流。
小河沟实际上是一条小河流,河水发源于金银山。金银山是毕节最高最大的山之一,水资源丰富。从猴子沟到响水滩,称小河沟,流经大田村岔河处,与沔鱼河汇合。沔鱼河在天生桥落入地下,暗流6公里后,从林口镇渭河村出口称为渭河。渭河朝鸡鸣三省峡谷流去,注入名声远播的赤水河。
小河沟水虽不大,却滋润着广袤的田土。响水滩、沙坝田、瓦窑田、大田,全是丰产田坝。
小河沟水流至瓦窑田,就称为小河了。在这里,峡谷一下闪开,成了方圆数百亩的小盆地。瓦窑田东面有九龙山、百当岭 。沔鱼河畔,从古至今都是人烟密集,鱼米丰饶的宝地。
在九龙山下,沔鱼河畔的瓦窑田田坝四周是高山屏障,水田像一块块明镜,每当稻田灌满水,准备插秧的季节,太阳一照,这坝子就像一颗璀璨夺目的珠宝闪闪发光。坝子东面矗立着九座酷似长龙般的大山,个个龙头回向包包上季屋基。
季屋基在九龙山第5座山脊下。这山脉从百当岭往下走,共有九个小圆山头,像一串珍珠相连,所以人们又称为九子连珠。每个小圆山头部都很平整,有的有十多亩,有的有几亩地不等。
在第七个坪台处,闪出一个上百亩宽阔的坪子,季屋基十几户人家就坐落在这里。
因这里早年是季家屋基,所以称为季屋基。季家搬走后,高、曹,翟姓人家先后来到这里,都没有住长久就迁走了。在清朝中期,我先祖余成勋从曹家手中将七坪岭买下,几百年来,这里就成了我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。
1958年以前,九龙山上覆盖着原始森林,季屋基四周有上百亩竹林。有斑竹、水竹、百家竹、刺竹、苦竹等竹种。我们寨中的房子,在紧密厚实的树林、竹林掩映下,依山依竹林而建,环境优美而寂静。这里可称得上是鸟的天堂、兽的乐园、树的世界、花的王国。
母亲曾经对我们讲过,1923年间,季屋基周围都是合抱粗的树木,密密扎扎的。各种野兽随时可见。有豺狼、豹子、熊等等。说是那年秋天,我祖母在曹家大地铲灰土,听见林中有一种声音,像小狗又有些不像。就顺着声音寻去,见一只小熊被人安的铁夹子夹住了。祖母帮小熊解开夹子,还撕了自己衣服帮小熊包扎。小熊伤很重,奶奶就把它抱回家饲养,等小熊彻底痊愈了,才又把它背回老熊弯的森林中。
季屋基的地理位置也有特别之处。右上方,从水化林下来的山脉,像蛇一样蜿蜒直下,到王家坟山处突出一小包,形状特像蛇头。而在季屋基左边,第6条山脉,从百当岭直下,到松林包包突兀之间挺出一个山包,像一只乌龟。
蛇山与季屋基中间有一条小溪从老熊湾流下来,季屋基与高家岭之间有条小溪从曹家大地流下来,两条小溪终年流水不断,在蛇山和龟山下汇合,形成一条较大的溪流,奔向小河而注入沔鱼河。
季屋基对面有一座山峰,像两面红旗迎风招展,两边雄起,中间凹下。在凹下正中,往前数百米处的公鸡山岩,就像一个蝴蝶头。红旗山和公鸡岩连在一起,就形成了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。只可惜,这红旗山太逼近季屋基了,压得季屋基喘不过气来,看不见远方的世界,人们被困在这深山里,飞不出去。那似飞起的蝴蝶山,也只是作个摆设而已。
一唱雄鸡天下白。1949年12月,燕子口解放,沔鱼河域获得了新生。当了家作了主人的季屋基人跟着共产党,打土豪,分田地,剿匪清患,走上了社会主义康庄大道。我家和余应奎家率先搬出破草屋,建起了宽厂明亮的大瓦房。
如今,季屋基旧貌换新颜。通组通户路面硬化工程,使季屋基出门不粘土,进屋不带灰,农村居室与城市住宅没什么差异。特别是党的十八大召开以后,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理念深入人心,自觉爱护和保护生态环境,成了季屋基人的责任。
季屋基的人在生活有了保障后,特别重视对后代的教育。从2000年以来,已培养出6个本科大学毕业生,且都走上了工作岗位。
老百姓说:“山还是这片山,水还是这流水,只有在共产党的领导下,农民才有这样的好日子。”
季屋基,就是我难忘的故乡,一辈子连着心的故土。